1959年,法国正经历着阿尔及利亚战争和第四共和国的瓦解,而此时的中国正处在大跃进的亢奋之中。两个国家各忙各的,鲜有交集。虽然1955年萨特和波伏娃访华,并撰文盛赞中国革命,但在那个时期,“毛主义”还没有在欧洲盛行。1958年,班巴诺从法国东方语言文化学院(Institut National des Langues et Civilisations Orientales)中文系毕业。与后来的一批法国毛派知识分子不同,他学习中文并不是受到革命的感召,去中国留学也不是出于对革命的向往。从1958年到1960年,班巴诺在北京学习中国古代文学和戏剧。如果之后的“文化大革命”是无产阶级夺取国家政权后的再次革命,是对资产阶级的彻底清算,如阿尔都塞所言,是“对社会各阶层的重新安置”,那么班巴诺所见到的中国社会则处于这场大变革的前夜——还残存着上一个时代的“古典”气息。反过来,那时的中国似乎也接纳了这位“古典”气息犹存的法国人:他对中国既无虚情假意的赞誉,也没有言辞激烈的批判,他感受到的是一个有温度的、有人情味的中国社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