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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玉来说,你我都是过客。它只静静地在那里,等我雕,等你佩…即便我将它雕成一堆碎屑,即便你将它摔得残断,它依然在那里,或许还带些嘲弄的意味看着我们,似乎在说:我本是完美的一块,何须你将我磨琢分离?又何须你将我佩的支离破碎?
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人从来就是这样,总想让别人记得自己,所以才会铭之于金石(想来我写这些文字也是如此吧)。 于是周王铸鼎、始皇勒石…只因为“金石永寿”,欲“传之万世”。然而金会被后人销熔,石会被后人凿毁,又有什么“永寿”?可叹熔金的人是为了重新铸鼎作铭,毁石的人是为了再磨勒记功的丰碑…
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寄托,或托于人,或托于物。玉对中国人来说是一种特别的寄托。数千年来无数的人,帝王、巫师、贵族,乃至平民,无数的人佩过无数的玉。还记得小时候,我偶然间走过荒野小路,捡拾了一小块美丽的石头。大人说是玉,可惜只是一个残断的小碎片。然而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,这就是玉!书上用太多太多的文字记载了玉环玉璧玉印…可我却不知道它的模样,它的颜色、它的触感…只是我不去佩它,不是因为它小,也不是因为它残断,而是因为别样的情怀。说来我竟有些佩服那佩戴古玉的人,尤其是佩戴着出自古墓中的玉,单是想想那时的环境已有些不寒而栗——盗墓的人从骷髅口中、骨架上擭取玉,还有想要独吞的人竟把掘到的小玉珠吞入腹中…美玉使人少了敬畏之心。从人的角度来看,玉是被我们收藏佩戴,然而从玉的角度看,却是它收藏了我们,收藏了我们的灵魂。古玉中住着太多的灵魂,而我是个离群索居的人,所以才想琢自己的玉。
我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大多拍自雕琢的环境中,所以有凌乱的工具与半成品、积久的粉尘…朋友说换个好看的背景吧,我总付之一笑。这才是真实的环境,再美的玉也须在这样的环境中雕琢出来,何必为了取悦别人而妆点成唯美的模样?有一种美叫真实。
也许我不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,但在琢玉时总会表达出来,所以我想说:玉,受累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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